城市是人民幸福生活、百姓安居樂業的重要載體，城市更新是推動城市高質量發展的綜合性、系統性戰略行動。4月25日召開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會議指出：“加力實施城市更新行動”。在這一過程中，歷史文化發揮著重要作用。習近平總書記高度重視歷史文化在城市發展、城市更新中的作用，強調“歷史文化是城市的靈魂，要像愛惜自己的生命一樣保護好城市歷史文化遺產”“保護好傳統街區，保護好古建筑，保護好文物，就是保存了城市的歷史和文脈”等；5月19日至20日在河南考察時進一步強調“文旅融合前景廣闊，要推動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真正打造成為支柱產業、民生產業、幸福產業”。前不久印發的《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關于持續推進城市更新行動的意見》明確要求“堅持保護第一、應保盡保、以用促保，在城市更新全過程、各環節加強城市文化遺產保護”，并提出到2030年城市更新行動實施取得重要進展的主要目標，其中包括“文化遺產有效保護，風貌特色更加彰顯”，充分體現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對在城市更新中加強歷史文化傳承利用的重視。貫徹落實習近平總書記重要講話精神和黨中央決策部署，既要保護好、傳承好城市的歷史文脈，又要充分發揮歷史文化對城市更新的促進作用，推動歷史文化與城市高質量發展深度融合、互促共進。

當前，我國城市發展已經從大規模增量建設轉向存量提質改造和增量結構調整并重，人民群眾的需要正在從“有沒有”轉向“好不好”。實施城市更新行動，通過推進城市結構優化、功能完善、文脈賡續、品質提升，能夠在不斷滿足人民群眾美好生活需要的同時，為城市高質量發展提供有力支撐。歷史文化作為城市生命的重要組成部分，能夠經由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為城市更新提供充沛驅動力。發揮歷史文化在城市更新中的作用，既是以人民城市理念推進城市更新的必然要求，也是探索可持續城市更新模式的題中應有之義。

具體來看，一方面，歷史文化保護為城市更新提供了內生動力，讓城市更新充滿人文底蘊。歷史文化是彰顯城市內涵、品質、特色的“根”，每個城市在形成、發展的過程中都會形成其歷史文化記憶。在城市更新中深入挖掘歷史文脈，通過對歷史文化的保護，保留城市記憶、展現城市特色風貌，能夠有效避免出現“千城一面”“運動式”更新等問題，實現老城區改造提升與歷史遺跡保護、城市文脈延續的有機統一，讓人們在城市中能夠“望得見山、看得見水、記得住鄉愁”。另一方面，城市更新為歷史文化傳承發展提供了堅實支撐，有助于以文化賦能增強城市競爭力。通過在城市更新中保護歷史文化，推動歷史街區、傳統商圈從物質形態更新轉向文化內容升級，通過構建具有本土特色的文化場景對城市空間、功能和環境進行系統性優化等，不但有助于拓展城市公共文化服務空間，為城市發展提供新興要素，而且能夠更好滿足城市居民的文化需求，增強城市居民的歸屬感和凝聚力，涵養精神文明風尚。以歷史文化為引擎，推動城市實現經濟價值、人文品質、宜居環境、民生福祉等方面的提升，能夠進一步增強城市競爭力。

在實踐中，不少城市正確處理城市更新和歷史文化傳承保護利用的關系，實現了以文興城、以文促產。例如，蘇州推出“古城保護更新伙伴計劃”，在修繕古建筑、歷史街區的同時引入新業態和新的城市功能，讓古建老宅“活”起來，成為當地文旅消費的新地標；廣州在老舊街區改造中堅持修舊如舊與功能提升并舉，以“繡花”功夫改善社區環境，留住了騎樓街區的傳統風貌，令老城區重現生機，也培育出文旅融合的新消費熱點；等等。這充分表明，城市更新與歷史文化保護傳承并非此消彼長的關系。二者有機統一、相互賦能，能夠進一步提升城市發展品質和韌性。面向未來，錨定到2030年城市更新行動實施取得重要進展、文化遺產有效保護、風貌特色更加彰顯等，要在城市更新中加強對歷史文化的保護傳承利用，充分發揮歷史文化的賦能作用。

落實“老城不能再拆”的要求。老城保護是做好城市歷史文化傳承利用工作的前提和基礎。為此，要摸清城鎮老舊小區、老舊街區、老舊廠區文化遺產資源底數，劃定最嚴格的保護范圍；把文物保護管理納入國土空間規劃編制和實施，建立健全“先調查后建設”“先考古后出讓”的保護前置機制；加強老舊房屋拆除管理，不隨意拆除具有保護價值的老建筑、古民居，堅決防止“拆真建假”；保護具有重要歷史文化價值、體現中華歷史文脈的重要地名，讓城市記憶在地名中得到延續。

建立以居民為主體的保護實施機制。建立這一機制，能夠激活城市居民的主觀能動性，讓歷史文化真正成為增進城市居民認同、推動城市更新的內生力量。可推進歷史文化街區修復和不可移動文物、歷史建筑修繕，探索合理利用文化遺產的方式路徑；推動“街坊議事廳”“社區規劃師”等制度推廣，發動社區居民共同參與歷史街區和文物建筑的保護修繕，共議共商合理利用文化遺產的方式路徑；加強公眾教育和宣傳，培養城市居民的文化自覺和歷史保護意識，形成人人參與、人人盡責的良好氛圍。

推動城市歷史文化遺產活化利用。利用是最好的保護。要推動老舊街區功能轉換、業態升級、活力提升，因地制宜打造一批具有城市記憶和文化氣息的活力街區；改造提升商業步行街和舊商業街區，提升公共空間品質，豐富商業業態，創新消費場景，使文化與消費互動融合；鼓勵以市場化方式推動老舊廠區更新改造，支持歷史建筑、人文街區引入博物館、藝術館、非遺體驗中心等公共文化設施，植入科技創新、文創設計、創客空間等新業態，實現“舊廠新生”，豐富市民文化生活。同時，加強城市更新重點地區、重要地段風貌管控，嚴格管理超大體量公共建筑、超高層建筑。

（作者單位：中國社會科學院民族學與人類學研究所、中國社會科學院大學社會與民族學院）